剛到北京，遇到過馬路，我總是不自覺的揪住朋友的衣角，如果是不太熟的朋友就挨著他走，因為我實在沒看過這麼沒有章法的混亂街景。在台北、紐約、巴黎，上下班的馬路氣氛頂多叫做緊湊、擁擠，但總是亂中有序。可是在北京，從這張照片你分辨得出來是紅燈還是綠燈嗎? 斑馬線上永遠有行進中跟半路停頓的人，而汽車、腳踏車甚至人力車也永遠穿梭在斑馬線的人群間，很難分辨這一刻的路權屬於誰，喇叭聲此起彼落之間，總之就是沒事就好。所以在中國關於過馬路在網路上有種有趣的說法【中國式過馬路，就是湊夠一撮人就可以走了，跟紅綠燈沒有關係的，只看人不看燈】。哈哈哈。
媽咪第一次到北京看我，像發現新大陸的告訴我，這裡的人習慣紅燈的時候仗著人多安全、蜂擁前進，反倒是好不容易綠燈亮了，怎麼人也走光了，斑馬線上反而一片空曠，行走之間怪害怕的，所以她發現不管是紅燈還是綠燈，只要跟著人潮走就對了，這是過馬路的最高指導原則。
有一天晚上我看見一個中國人帶著一對外國夫婦站在十字路口的斑馬線上，車水馬龍的聲音掩蓋了他們之間的對話，但是從他們的互動，我完全知道發生甚麼事情。只見這個中國人隨著前面的人潮緩慢的邁開腳步，回頭示意身旁的外國夫婦趕緊走，可是那個老外只顧著聳聳肩、搖搖頭、指著前面閃亮的紅燈就是不走，一派堅持，這個中國人只好被迫停下腳步。我看了忍不住抬頭挺胸起來，因為我們都懂這叫做守法。
有趣的是，隔幾天我在附近另外一個大十字路口看到了這對外國夫婦獨自出來逛街。當我們轉彎過馬路時，只見他們在斑馬線上停頓了一下，互相拉扯著，隨後卻跟著人群快速的穿越馬路，哪怕是紅燈亮著。唉，忍不住嘆口氣，我想這也是一種Local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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