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西班牙必作的三件事,我們從南到北看過了「摩爾人最後的嘆息」的伊斯蘭文化、鬥牛怎麼樣都不忍心看,剩下的就是「吉普賽人對滄桑生命的詠嘆」--佛朗明哥舞。刻板印象的佛朗明哥舞就是節奏快、動作大、熱情奔放。(這是媽咪為我畫的插圖。)
實際上佛朗明哥舞不是西班牙人所創,它源自於15世紀從印度、北非、歐洲一路流浪到西班牙南部安達魯西亞的吉普賽人。佛朗明哥在西班牙阿拉伯語fellah mengu就是「逃亡的農民」的意思。他們透過自創的舞蹈跟音樂抒發情緒。所以不是歡樂的氣氛,而是充滿流浪的滄桑與悲憤。我們在巴塞隆納的第一晚看到了,門票每人25歐元,還附帶一杯 Sangria。雖然現場不能用閃光燈,也沒帶腳架,我還是盡可能的拍到了瞬間的熱情奔放。
俐落的手勢、揚起裙角的節奏
還有吉普賽人流浪的滄桑、對生活不平的憤怒。
我們還在奧林匹克港附近吃到幾乎盤子見底,好吃的西班牙海鮮飯。通常一般人在西班牙吃到的海鮮飯都是又鹹又硬,我們怎麼會這麼幸運? 環顧四周原因很容易就找到了,因為這是一家有很多日本觀光客光臨的餐廳。哈!
巴塞隆納幾天下來,已經從捕捉他們陽台上表達獨立的立場,高掛的加泰隆尼亞旗跟”s i” (say yes的意思)的好奇,漸漸的感受到封閉被迫改道跟示威遊行的緊張。我們看到擁護獨立民眾的激情,但是從南到北也聽到了沉默反對的聲音。
雖然這次的公投最後演變成鬧劇,但是幾個世紀以來,加泰隆尼亞情節卻是根深蒂固的。過去就有堅持只說加泰隆尼亞語的人,高第就是。還有西班牙神父Jacinto Verdaguer,他是19世紀加泰隆尼亞文化復興時期的偉大詩人。在那個禁止使用加泰隆尼亞語的年代,他就堅持用它創作。他的雕像就矗立在聖家堂轉往凱旋門的路口,以他命名的Verdaguer廣場上。他1878年出版的詩集「大西洋」,其中的一首詩後來發展成故事,高第也引用在他的建築創作上。
所以最後一天,本來晚上班機起飛之前都是自由時間,大可以好好逛逛我嚮往的歌德區,但是最後都因為安全問題,前一晚全團18個人一致決定請導遊為我們租一台巴士。我們就這樣開往西北部,距離市區60公里外的蒙瑟拉特山 Montserrat。這裡除了有知名的黑面聖母、14世紀至今只招收男童的修道院少年合唱團Escolania,它還是高第創意的來源,也是丹布朗2017年新作「起源」Origin序幕的地點。早上出門時風和日麗、陽光燦爛。
西班牙語Mont是山的意思,serrat是鋸齒,所以蒙瑟拉特山又稱鋸齒山,源自於它的形狀。山長10公里、寬5公里,最高峰Sant Jeroni也僅海拔1236公尺。沒想到才進入山區,馬上感受到襲捲而來的雲霧飄渺。
中間還一度呈現太陽高掛卻雲深不知處的迷離。幸好抵達的時候呈現的是薄霧壟罩的清新。要不是知道修道院這裡的海拔僅有725公尺,還會誤以為身處在高山上。
離開前回頭,才真的看到全貌。
但是旁邊早上下車的地方,就是完全的雲霧繚繞。
下午離開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這座山勢奇異、石柱林立的蒙瑟拉特山對望的是一片秀麗的山谷。也是搭纜車上下山的動線。黃色的小盒子就是纜車。
路邊這個十字架,簡單得好吸引我。有誰知道它的來歷嗎? 請告訴我。
修道院曾經因為盛名而遭受到拿破崙大軍破壞,目前看到的是1844年後重建的。從這個小城門進去就可以進到修道院附設的Basilica教堂。
傳說西元880年時,有天山上的牧童發現神光降臨,驚奇的回家告訴爸媽,大人們紛紛上山查看,口耳相傳謂為神蹟。當時的主教上山發現山洞裡的木造聖母像。但是眾人怎麼樣都沒有辦法抬她下山,他心想既然留意甚堅,就在這裡蓋一座小教堂供俸她。
直到1025年在修道院長Oliba主教主持下,蒙瑟拉特本篤會修道院正式成立,也成為加泰隆尼亞最具威望的修道院。
Basilica教堂內部可說是金碧輝煌,中間上面供俸的就是腿上坐著一名小孩的黑面聖母。她的臉因為釉藥變質加上蠟燭煙薰的關係,所以是黑臉、黑手。1881年教宗封她為加泰隆尼亞地區的守護神。據說看著她並撫摸她右手上的球許願,願望多可以實現。所以排隊的人龍不是很長,是非常的長。(第二章黑面聖母照片拍自修道院紀念品店)
我當場決定,留下來望了一堂久違的彌撒。雖然聽不懂西班牙文,但是教堂裡每個環節的人聲聖樂,好聽得就像坐在國家音樂廳裡聽莊嚴的聖樂演唱一樣。彌撒結束,才恍惚覺得媽咪旁邊有人,這個人就已經晃過來輕輕地抱著我,給了我一個左臉頰、右臉頰的西班牙式吻禮。是個氣質非常好的高貴婦人。媽咪說這是教友的祝福。然後我堅持獨自排隊向前去領了聖餐。就是神父將小薄餅放入每個人的口中。意思就是耶穌把自己給予我們,好讓我們也能在愛中將自己給予祂並在領聖體時與祂共融,合而為一。
這些櫛比林立、長得像巨人手指頭的巨石,就是高第「人類無法超越自然,而是取法自然」的驗證。他應用在聖家堂18座高聳塔樓的設計。
這裡也看得見阿拉伯風的迴廊建築。
望完彌薩走出來,這是路旁3D透視法雕刻的聖像。只要你看著它,總會感覺到它也正看著你,哈。
山腰上有座觀景台,可以對望山上的巨人的手指頭。
下山雲霧退了,蒙瑟拉特山下略夫雷加特河河谷El Llobregat的莫尼斯特羅爾小鎮Monistrol de Montserrat清楚可見。這個行程是繼聖家堂突然響起的祝禱詞跟聖母頌之外,第二個讓我莫名感動的地方。這就是旅行為什麼這麼吸引人,它不是為了抵達目的地,而是為了享受旅途中的種種樂趣。
誠如村上春樹所說,「旅行這種事大多是相當累人的。不過有些知識是疲累之後才能親自學到。有些喜悅是筋疲力竭之後才能獲得。這是我繼續旅行所得到的真理。」哈~ 我才把旅行的參考書收進書櫃,心卻沒有地方放!